2014年4月25日 星期五

昨日,今日,明日




天幕漸垂,灰黃色的薄紗蔓延著覆蓋大地。

斜對窗的主婦響亮地打起了瓦斯火,鍋鏟在堅實的鍋底撞出生活的節奏。同一時間,在蕭士塔高維契鋼琴協奏曲緩慢蜿蜒在空氣,輻射出澄澈弦線最後流入耳中蜷曲的同一時間,我們都做著千萬不同卻又千萬相同的事。

深深吸進一口氣再漫長且狀似回味無窮地吐出,慵懶轉動肩胛,可能腳步匆促或不是,眼底映著都市將墜入黑夜點亮人工暉芒的瞬變。路燈亮起的剎那,你轉貼了核能議題相關報導,你針對絕食行為提出意見,你無精打采說今天過得真糟,你說啊今天真太棒了,手指在透發藍光的六吋不透光窗裡滑呀滑,而我在想今晚的餐點該怎樣才好,她在睡夢中思索歷史的真實形貌,他考上了沒想到要考的試,他與她新婚燕爾,另一邊,他還嚷嚷著人生只有寂寞,她關心著幾棵擁有生存權的樹木,他只在意網頁上那張臉究竟像不像林志玲?

「啊不,不像,一點也不像。」他說。
「但是也許又有幾分,就那麼幾分而已,像。」

這是日常。
我們的昨日,今日,明日,而我為此寫了一首作做的詩。




約翰踏出澡間時,比爾腕上的刀還冷著
潮濕掌紋拓印希望
熱騰的血裡,有塊哪也去不了的土地的夢


世界流入深藍的靜脈運行
在萬千如氫氣球飄揚的夢
你雙足給釣魚線捲了緊
於北風帶來的季節性過敏
抽去一整座森林

你是
一隻呼海的螃蟹
一座擁擠的海島 


宇宙縮進夜的套頭帽而深藍世界運行
在一粒咖啡色種子
在一杯冷了的茶水
在一副瘦窄的棺木

於是你知道
我知道
他和她和她與他都知道


世界睡了
同時有很多誕生 並死去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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